信教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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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教者分析/为什么我反对低级信教者

——由宗教到人生的哲学分析

项海波

2012/12/26

说明：不谈神的存在，各教经文中对人的一些做人做事、品格上的一般要求，我是几乎是完全赞同的——甚至能做到这些的人，都必是道德上的楷模。只是宗教，非要把这些价值系托于一个特定的神身上，这构成了本文批评的主要动因；而“慧根一般的”一般信教者因这种系托而产生的思想、情感上种种固守，构成了本文批评的最最主要动因与方面。

一、一个人信教的动因是什么？

要问信教的人，他一般肯定会说，不是我要去信（基督），而是，神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呢。

而事实是这样的。不愿思考、不愿动情感的人，一般不会信教；思考彻底、情感最真纯的人，例如我波哥，一般也一定会超越宗教。——恰恰，是那些有点开始思考善美、苦难为何，却又不能彻底，有点开始动感情，却又不能真纯的人，极易被宗教拉过去。

具全说来，很多人信（基督）教，只是因为，1）困惑于人际关系，2）困惑于什么是真善，3）自以为明智地觉得，不信神，便不能解决“人为什么而生”、“死后去哪里”这样的问题；事实上，以上三个问题的解决，都是不需要引入“神”这一概念的。

如果简单像这些问题，一个人都需要用神来解决，而不是凭思维，那他也一定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即便是信教的人，潜意识里，也是受着理性的世大拷问的；把这些问题托付给神，即例是信教的人，内心也必仍有着世大的压抑。这种压抑，在恰当时候，会以反抗的形式爆发出来，从而使信教者显得更“恶”。这些这正是我反对信教、传教的原因。这以后笔者将进一步论述。）

二、神到底存在不存在？

问信教的人，他们肯定是存在。事实是这样的。如果把神定义为“一个至高无上的主宰者”的话，那么，人的理性，既无法证明，也否认不了，神的存在。当然，具体宗教里，例如基督教，说玛丽亚的儿子死了三天又复活，等等这些“神迹”，我们是不大相信其为“真”的。

三、语义分析：“信”的问题

我们常不加仔细甄别地使用某些关键词，这给我们的思想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困惑。例如“信”这个词，就很关键。具体说来，“真”的命题（当然是有条件的），我们才“信”；“假”的命题（也是在条件之下的），我们就不信；一时难以判断真假的命题，我们既不说信，也不说不信，而持开保留、开放态度。神，就是属于这最后一种情况。——所以当一信教者一再朝你发难，说你到底信不信神时，最客观的回答，就是这样说，“我不知神是否存在，我持开放态度。”

讲到这里，有一点是值得提出的。很多人，提到中国人，就说“中国人没有信仰，这就是中国人落后西方的原因哪”、“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悲的”……诸如此语云云。这些人说出这些话，正是思维不足之表现。 “我们信真的，不信假的，对神持开放态度、敬畏态度”（同时我们亦可通过思维解决善恶的问题，然后获得一个快乐美好的人生态度），——这就是我们该有的态度！（具体到善恶，下面会进一步分析。）什么叫信仰？难道信神才是信仰？！（而事实上，本来，本文要评判的，就是信神对人的正面与负面影响。下面亦将展开。）

（附。生活的事实一再告诉我们，一个人，越是义愤填膺地说“善恶说不清，谁说谁有理”等这些话的人，其实越是那些对善恶最为情感纠结的人。其实他们错就错在一真不相信思维的力量——只要他们再前进一步，便能在这个问题上取得一个可以使自己真正获得心宁的认识！后文，将对此点作进一步论述。）

四、信教好处、坏处是什么——为什么我如此反对信教？

好处不用多说，如它起了规范人、安抚人的作用，对社会教化、活动、救助也有贡献。

传统的坏处也不用多说，如加重不同教众这间的分歧与冲突，带来战争等等。

我要说的，是具体到每一个人的心理学上的。善、美、苦难的问题，根本还要靠思维来解决。（这我在下面会具体讲。）那些不知善以何为杆，而去信上帝，将善的标杆托付给上帝的人，只能是越信上帝，心里的不解、迷惑越多，进而心灵也越压抑、越恶。这种恶，会在一个时刻爆发出来——那么，在什么时刻呢？对，就在发生一些激烈的事情，这种事情将他的情绪推到极致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所有的信条，都将垮塌，他以前的所有压抑，都将爆发！这时候，这些基督徒们，将做出比常人恶上一百万倍的事情。

信教的人，常做、必做的事情之一，就是靠自己的神去解释真善美、人生苦难，以及人对之当采取的态度。而后面这些事情，如果你不能从思维上解决，而托付给神的话，无论你信不信教，潜意识里，你是永远不会真正得解心结的。

所以，信教的最大坏处之一正在这里：你靠上帝来解决善美、苦难及自己应对方式这些问题，终究是不彻底的，你心里潜意识中终究是有怀疑的，因而情感也是终究有压抑的，最终，终究有一天，当你遇到思维、道德囧境的时候，你的这种怀疑、压抑会爆发出来，从而显得更恶！

所以进一步，我说，信教，对一个人道德上的改变，表观上，是一半一半，内里上，基本没变，甚至变得更压抑、更恶。后者，正是我们反对信宗教的最坚实的理由！

五、真善美的问题，思维究竟怎不能解决？

以上已经说过，很多人信教的原始动因，其实只是情感激越，感受了了善恶善丑的存在与纠结，感受了人生苦难的带给自己的困惑。他们向不信教者质问的一大诘难就是，没有神，善恶美丑的界定，你怎么办？！

在这里，我们也还是首先因语言的不加甄别使用来给自己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纠斗。所以先来分析语义。（其实我们在诸如“人生意义是什么”、“人性本善还是恶”等等这些问题上的纠斗，也都是语义不甄造成的。）

真假，是针对判断式命题而言的。真假标准是，在这个命题宣称的层次条件内，这命题与逻辑、我们看到的事实（有层次的），是否相符。善恶，是针对人的思想、语言（思想、语言其实是一回事，思想是静默的语言，语言是外化的思想）、行为而言的。善恶标准是，一个人的思想、语言、行为与自己以及其它人的“求生欲”是否抵触。美丑，是针对绝大部分存在着的事物而言的。美丑标准是其丰富、对称、有序、简洁、对比、冲击的程度。

澄清了语义，问题也便解决了一半。从上面看来，不引入上帝，人还是可以解决善、美的问题的——自由、任爱的情感恣意流淌的活着，就是善。——当然，善恶也要具体的，有时也有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例如，反搞侵略者的战争，是善的，但在两个人对垒时，敌人已向你诚心投降，你还杀了他，那这里面便有恶的成分。值得特别强调的是，有些人，只是因为善恶问题的复杂，才说人自己是无法为善恶立标准的，这是相当不对的，甚至就是思维不足的表现。

本节最后一谈。从上面对善恶的定义就可看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不对的：人性只是——“求生”，无所谓善恶。善恶，是我们求生过程中因自己与他人的利益纠缠而产生的，而尽管产生了善恶，并不表示着我们不能解决之，这，是最最重要的！

由此亦可见，很多人，泛泛地，不澄清语义地，只因为想到“善恶”、“良心”……等这些概念的繁杂，就陷入相对主义中，就说善恶没有标杆，就说人不能靠理性解决这个问题，甚至因之而去信教，是相当可悲的：连思维能踏遍的角落，你都没踏遍，你凭什么说理性在这方面是不能的？！——其实，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暴露的，是其情感的因这问题的繁杂而生出的自己不能控制的伤心、失望与焦躁！惟此而己！！

这些不过是小问题。真正更有意义的问题反倒是，

六、苦难是什么？我们为什么会感受到？

我们，作为有意思想、情感的人类，内心最盼望的，到底是什么？我们变成年后的这个模样，心底的纠惧是什么，原因及过程又是什么？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是考察一下我们人，成年以后，我们的状态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种状态的。

笔者曾玩笑地提到过这样的“心理学第一定律”：正常生活中，每一个人每天都是在伪装着的。具体说来，是这样的：

人有三相：内相-中相-外相。内相：童年期，情思行貌纯真，对自由、互爱的自然表达，因受伤、委屈而到——中相：青少年反叛期，情思行貌凶恶，对自我、权利的愤怒表达，因无奈、纠结而到——外相：中年以后，情思行貌阴留、奉承，表面的好好先生。

改变一个人，首先让他承认、直面他的“阴留、奉承，好好先生”的外相表明他是有无奈、纠结的；纠结点就在于他对中相，“自我、权利”，的想不通。然后再让他承认、直面他的“凶恶、愤怒”的中相表明他是有受伤、委屈的；委屈点就在于他对内相，“自由、互爱”想不通。

技术地讲，外相到中相的突破方法：让他发怒；中相到内相的突破方式：让他“心软”。

人最该有的“相”，回归纯真，内相与外相协调统一。

那么可知，根本上讲，导致一般人陷入“伪生活”（生活无所谓真假，假的是其背后的思想认识）的心理过程：求生-求爱-受伤-委屈-失望-自护-不安-自欺-麻木。事实该这样：我们应该这样：生命-本能-意识-情感-痛苦-反思-澄欲-泛爱-自然。

这样，只要我们内心回归纯净，一切难事仍在，“苦”却未必有多少。正像有人说的，宗教者，多多少少都有点厌世成份。厌世不厌世不一定，但最起码，他们感觉到了人生苦难的存在及巨大——这本是好的，因为感受到苦难并在思想中不压制这种感受，说明他心底最原始的爱的情结并未消泯——却不能进一步超越，却是确确实实的。

而笔者也一再这样说：人只要能面对内心，放下因委屈、失望而致的各种固守，一切真知，立马自得。也就是说，很多的痛苦、所谓的人性“恶”，只是由于我们的在情感掀起来的未能进步的厘清，最终是由于我们情感的不能沉静、委屈，以及委屈后失望，以及就此发展出的自卫的情感与心理。

本节最终强调。很多人都不讳言人生有苦难。我们的语义分析还是要继续的：什么是所谓“苦难”？对了，我们感受到了“苦”，说明我们就亦感受到了“甜”的东西。那这“甜”的什么？——便是身体上的安康、人与人之间的互爱。好了，有的人说，那么，只要我们放弃对“甜”的诉求，这苦难不是就立马不在了么？！其实，我的观点是，只要我们回归纯朴、自然，苦难的问题，便也立马解决——我们不用放弃对“甜”的诉求的！信教者一般会说不信教便无法去除人生苦难，因而这也构成他信教的一个理由，也为笑谈耳。

七、总结。

说到底，人原始有求生、求爱的情感，而生活中，因屡屡受伤，而生出情感的委屈，又因这委屈而生出对人世、爱的不信任，最终进入失望之中，一旦失望，就进一步进入“自卫”的思想体系、情感体系、话语体系、逻辑体系之中，而这，便是我们一切二次痛苦、“不相信有善及其准”、一切不信任主义的来源。这些，只要我们真诚面对自己，去用心考察一下，不就立马能发现么！我们不是立马能发现生活中，绝大部分人，都生活在这种二次痛苦之中么？这，就说明了以上分析是对的，而我们心底也是求爱的呀！

一个例子就是，生活中，随便拉一个人过来，你请他喝两杯酒，喝到醉，然后拍拍他的肩说，“老哥呀，我是了解你的，你心底是善的，不想这样与人发生矛盾的，你一切都是有委屈、不得已的呀！”——只要你说出这样的话，保管90%的人都会泪流满面地说，哎，老兄，你是了解我的呀，你是我的知音呀！——这个过程，不充分说过了上述论断，说明我们心底是求生，求善，而都是憎“恶”的么？！！

一切，都是求生-求爱-受伤-委屈-失望-自护-不安-自欺-麻木这样一个过程，而人与人的区分的关键，关在委屈后是否失望这一环上！！！——只要我们委屈后，仍保持一个不失望的心，真诚的活着，那么，一切美好自己，一切真知自得，而神，也必将以一种更好的“宗教情怀”的方式存在我们灵魂之中，而不会神我们用来低级地、不完满地去仅仅解决道德问题、善恶的问题！！！

最后，再谈一下人生意义的问题，这一个，也是信教者拿来责难我们的一个问题，说没神，你人生意义是什么。（说实话，就是信神人，那样得来的人生意义也是经不住推敲的。）这个问题还是澄清概念、语义为先。“意义”是什么？是一件事，对我们最终目的价值。例如说我走一段路，去我外婆家，那我走这段路的“意义”，就在于“去我外婆家”，——那么，我们走“人生这条路”，要去哪？我们并不知道！（即便宗教者说，是极乐、成佛，或入天堂，那我们又为什么要极乐，要入天堂？所以即便在宗教上，人生意义，也是不那么令人信服的。）最终，我们必须承认这样的事实，即人生，很有可能，就是没什么意义的，或至少，这不是我们理性能弄清的问题。那么，我们只能退一步问，我们应该怎么活着？这，笔者在以前的文章里，也已一再说过，即快乐、做慈善的事，创造文学、艺术、科学之美，就好了。这当然远不尽如人意，但问题是，我们只能做到这个，一句话：活着的意义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快乐、真诚地活着，已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的事！

这里，要说的一个极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承认人生无意义的情况下，认识到我们仍然要快乐地活着，活着仍然是值得的，这是极其重要的。很多信教者，就因为“不信教，人生就没意义”而信教，就是相当不对的！——人生没有意义，可快乐、真诚，却是无条件的！

八、如果不信教，心中的“美好体验”如何安放？

——人可以有、应该有“宗教情怀”！

有人说，“你分析的都很好，但你几乎无法想象，好多生在传统信教家庭的人，他们因信神而获得的情感体验是有多美妙，这正是这种美妙，更增加了他们对神的不疑与爱！在这样的人、这样的情感面前，你的分析几近苍白无力！”——这个，我当然承认，很多时候，信教者的对神的欲从逻辑上的大力证明，其实不过是内心情感的强烈依赖。而因为信神生出的“入圣体验”，又更增了他们对神的依靠。那么，问题出来的，不谈上面已说过的信教对人的负面影响，如果不信教，那这种美好的情感好何安放？

是的，这，便是我一再说过的，人不应信教，但，却应，有宗教情怀！这个，甚至比信教，给你带来的美好体验更多！